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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當我們對異文化了無興趣,抑或自以為是地對著這種文化指指點點,最嚴重的結果并非造成對這種文化的無知,因為任何一種別的文化,都不會因我們的無知或誤解而有所損失。《知日的風景》汪涌豪著周作人在《日本與中國》中說過:“中國在他特殊的地位上特別有了解日本的必要與可能,但事實上卻并不然,大家都輕蔑日本文化,以為古代是模仿中國,現代是模仿西洋的,不值得一看。”所謂特殊地位,想必是說中日兩國一衣帶水為近鄰,文化勾連緊密,彼此知之甚深。然而誠如諺語所說,“臉對臉,看不清”,有時恰恰因為如此,反倒使彼此對對方的認知不能深入。如此來看這本《知日的風景》,就覺得非常的難能可貴。所謂“知日”,并非日本百事通的意思,而是由日本社會的種種世相,切入其背后的歷史文化。用作者的話說,就是“想學一學老一輩的知識人,他們就是想去了解一個民族,然后去擺正和這個民族、這個國家的關系”。因為有此追求,所以作者觀物誠,落筆正,自相撲、能樂到宅男腐女,物哀、粹美到可愛風尚,一系列頗具代表性的日本人事與風物,在書中皆有詳盡生動的評述。而許多長久以來未被理解和述及的歷史文化,也大有助于增進人們對日本社會的整體認識。許多讀者的閱讀感受是,經由本書的介紹,他們第一次比較深入地走進了日本。何以如此?主要是因為作者不滿足于對日本的歲時習俗與民情風物作面上的介紹,因為這樣的介紹已經不少。他關注的始終是如何由具體瑣碎的日常,進入到文化的內里,對日本社會每一處肌理褶皺所隱伏的知識傳統,進行全面的追索與深入的發揚。譬如指出日本能樂之所以能于單一漠然中透發出“寂滅之美”,是因為在日本人看來,它“能體認萬物寂滅的本性,是建成真實人生的基礎”。同時才有可能明白,為什麼它的文學多體貼自我,并垂注于枯淡死亡之美,乃至世人多以為罪惡的“自殺”,也能被他們用來恰好地呈示自己“精神構造”的嚴酷和冷峻。至于稱其多為人夸贊的“職人”傳統,更深處是將一己手藝“視作一種可終身以之的精神修行”,并從中“獲得安身立命的快意”;其多為人欽佩的臨大難而不慌的冷靜自制,與其說是因為多禮和守法,毋寧說是因信奉了“世事無常”的規訓,故而能“平靜接受命運的安排”,并在萬物流轉中找到向死而生的道路等等,可謂既切情,又入理,讓人對日本人與日本的歷史文化,平添了一重理解,獲得了一份可以彼此感通的獨到的會心。如此就異文化中的日常世相,作不避瑣細的歷史深描,讓人想起馬克思的名言:“現代歷史著述方面的一切真正進步,都是當歷史學家從政治形式的外表深入到社會生活的深處時才取得的。”顯然,此處所謂的“深入到社會生活的深處”,不僅指材料所涉及的范圍應從政治、軍事、經濟,轉移擴大到為人所輕忽的其他方面,更要緊的是,它啟發了人們,應通過對諸如語言、服飾、游藝、信仰及種種生活方式的分析,深入到背后的歷史文化,并發現其內在的精神構造與范式意義。又記得赫伊津哈說:“如果我們看不到生活在其中的人,怎么能形成對那個時代的想法呢?假如只能給出一些概括的描述,我們只不過造就了一片荒漠并把它叫做歷史而已。”由此觀之,作者所致力的毋寧就是從對日本社會種種世相的描繪中見出“其中的人”,并進而形成“對那個時代的想法”。需要強調的是,這種觀看之道,就其根本意義而言并非針對日本,而恰恰在我們自身。因為當我們對異文化了無興趣,抑或自以為是地對著這種文化指指點點,最嚴重的結果并非造成對這種文化的無知,因為任何一種別的文化,都不會因我們的無知或誤解而有所損失。相反,倒是因自身視野的狹窄并方法的陳舊,將會使我們無法真正認識自己,并進而無法做到如作者所說的,擺正與別的民族國家的關系。從這個意義上說,本書對日本歷史文化的詮釋與分析,可用為我們作異文化觀察的佳范。正文已結束,您可以按alt+4進行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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